听听英国人谈数学问题

　　一提到教育改革，总有几个固定科目会让英国人拿出来说事，数学就是其中的一门。在最近，英国首相和他的教育大臣都被媒体在现场难为其数学能力，虽然只是两位数的乘法，高官们却不能即刻回答，引来舆论哗然。在英国人高呼“要改革”的同时，各种新闻翻译版本传到中国，让几乎人人都熟记九九乘法表的中国人有了拿英国人开心的新办法：“请问，7乘以9是多少?” 。英国人的数学真的那么差吗?对于外国人的看法，其实英国人也有一些话想说说。

　　上个周末，在讲述英国物理学家史蒂芬 霍金的电影《万物理论》刚散场，我和一同观影的一对当地夫妇从电影情节，聊到了英国首相卡梅伦最近被难倒的数学问题。45岁的汤普森先生就是一个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理科男，他说自己也没有听说过中国式的计算方法，但他自认自己的数学计算速度还不错，否则不会研究生毕业，并且在伦敦金融城里顺利就业，并且一工作就是20年。“霍金教授就是英国人数学没那糟糕的最好例子吧”，汤普森笑说，其实据他所知在剑桥大学，以及伦敦，布里斯托还有曼彻斯特等等许多当地高校里，都有不少英国本土出生的数学天才。

　　他说，最近看过英国电影的人除了了解到霍金的故事，应该还从“卷福”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主演的《模仿游戏》中认识了，英国乃至世界上都大名鼎鼎的数学家及逻辑学家艾伦·图灵。汤普森说，图灵的数学天赋在二战中，帮助英国及盟军给纳粹德军以沉重打击，这种精神其实一直在影响着和他同龄的英国理科男。汤普森说，英国数学家们的理论研究一直受到尊重，并且成为英国高校在高等数学理论传授上的重要内容。当然，英国首相卡梅伦是牛津大学政经哲学专业毕业，所以他未必了解也不奇怪。

　　汤普森说，在伦敦金融城里工作的很多英国人，都是当地的理科男，相比较学经济，金融的未必像他们这样好找工作。而在金融城里的工作时间久了，公司还会鼓励员工以自己的理工专业为基础，补修经济金融或是商业课程的支持，从而逐步向管理层发展。所以汤普森认为，很多成功的金融人士其实数学都是挺棒的。

　　但汤普森夫人也笑说，对于英国人的数学能力，其实自己还有自己的朋友有的时候的确没有信心的，而这种情况正如新闻中所说，常常发生在自己一对儿女就读的中学里。汤普森夫人说，在她看来其实问题还是出在师资上。她说自己以前一直对私立教育感到抵触，因此将儿女送到伦敦南部当地口碑还算不错的公立中学读书。但这个有三四百名学生的公立学校一直抱怨招不到好的理科老师，因为理科优秀的毕业生很多都不愿意在中学找个年薪三万英镑的工作，因为在金融机构或是其他私营机构，这个数字或许只是月薪而已。因此学校也无奈只好降格以求，保证理科课程有人执教。汤普森夫人说，据她朋友介绍，在一些私立学校，这个问题似乎没那么严重，因为私立学校的教师待遇因为高学费也水涨船高，所以还是能够招到更多的好老师。

　　汤普森夫妇也都听说最近英国教育部正在积极推动中国数学老师来英教课的计划。他们也不反对这种教改尝试，但质疑面对英国成百上千所学校，这个办法究竟多大程度上能解决孩子们的基础教育问题。两人还开玩笑说，如果英国的数学课堂上都是中国老师来教，他们也会觉得有点没面子。“但不开玩笑的说，英国人的数学问题，其实还是一个社会分工及收入差的问题”，汤普森说，英国的大选快到了，保守党首相还有大臣们在这个时候被媒体调侃他们的数学能力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可以让选民们想一想，过去十多年里，上台的不同政党都承诺过要改革教育，但其实老问题还是在伴随新现象一次次出现，这些政治家们是不是要拿出更多的诚意，才能从选民那里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