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斯坦利·莱恩-普尔和弗雷德里克·维克多·狄更斯撰写的《巴夏礼传记》StanleyLanePoolandFrederickVictorDickins,TheLifeofSirHarryParkes,London:MacmillanandCo.,1894.共分两册。第一册由莱恩-普尔一人所著,记录了巴夏礼在中国24年的外交官生活。第二册3/4的内容由狄更斯完成,记录了巴夏礼18年的驻日公使生涯。1883年起巴夏礼回到中国任驻华公使,于1885年卒于北京。本书所译的是第一册的全部和第二册中涉及巴夏礼和中国事务的相关部分。
本书作者斯坦利·莱恩-普尔是英国历史学家,著有大量关于穆斯林历史的书籍,其最负盛名的作品是《西班牙的摩尔人》(TheStoryoftheMoorsinSpain)。1892年,他接受巴夏礼家族代表的邀请,为巴夏礼撰写生平传记。《巴夏礼传记》第一册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利用了大量未刊信函,其中弥足珍贵的是由巴夏礼的女儿提供的巴夏礼日记以及他与妻子芬妮、姐姐雒维林夫人、姐夫雒维林之间的私人信件,再加上巴夏礼和阿礼国、包令、额尔金、卜鲁斯之间的来往公函,从而较全面地再现了1842年至1865年间他在中国担任翻译官、副领事、领事的全部生活和工作图景。巴夏礼被任命为驻日本公使之后,因为有妻子陪伴在身边,私人信件变得少之又少,相关的公文纪录当时也未出版。资料的匮乏和巴夏礼出任公使期间日本社会所处的特定历史大背景,使斯坦利·莱恩-普尔认为传记的第二册需要由一位见证了日本当时之变革的学者来撰写,于是他邀请狄更斯先生主笔。该册已经由高梨健吉翻译后在日本出版。F.V.う“イキンス”,高梨健吉GFDB3《パークス伝―日本駐在の日々》(译注:《巴夏礼传——在日本的岁月》),平凡社,1984年1月。
哈里·史密斯·巴夏礼(1828—1885),1841年来华投靠在澳门的亲戚,并师从马儒翰学习中文。从亲历1842年《南京条约》的缔结到促成1860年常驻北京代表的设立,巴夏礼所从事的工作基本上覆盖了当时中英交往的全部内容。1865年后他出任日本公使,见证了日本推翻封建幕府统治,建立君主立宪制国家。可以说他在英国和远东关系的大部分历史事件中扮演了引人注目的角色。在中国人的眼里,巴夏礼是臭名昭著的强权外交官,他本人信奉“在中国获取尊敬的唯一方式是下命令”。在日本人看来,他对日本近代化和现代国家意识的形成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因而获得了日本政治家的高度认同。巴夏礼的师长和上司们均评价他是一个富有能力、精力充沛和值得信赖的人。
本书可以作为巴夏礼的生平传记来阅读。作者将个人置于历史之中,生动地刻画了巴夏礼的成长历程,对其性格之形成的分析细致入微。作为一名行动主义者,幼年的巴夏礼具有超群的记忆力和反应能力,来到中国之后所经历的变化和工作上的转战使他一步步成为处理中国事务的明日之星。他管理中国的城市,参与条约的谈判,担任领事和外交职务,在能力方面取得的进步有目共睹。他的野心在功名和荣誉的鼓励下,越发膨胀。巴夏礼抓住了历史赋予他的每一个良机来好好表现自己,获得了政府的认可、公众的称许和英女王授予的荣誉。
本书也可以作为理解当时英国对外方针的读本。巴夏礼14岁时成为英国驻香港全权代表璞鼎查的秘书兼翻译,后历任驻福州领事、驻厦门领事。1855年作为赴曼谷使团的秘书,参与《英暹通商条约》的谈判。1856年代理广州领事,因入城问题与广东居民起正面冲突。“亚罗号事件”发生后,与叶名琛斗智斗勇,并主张对中国出兵。1860年,他随侵华海军司令额尔金北上,在通州附近被俘。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他负有责任。巴夏礼的名字成了毫不妥协地以铁血手段来保障条约权利的代名词。他认为英国应当在中英关系中采取主动。在他的日记和信函中,不乏对中国未来局势的判断和对英国应采取之立场的精到分析;亦有相当篇幅论及鸦片贸易、英国与太平天国的关系、猪仔贩卖与移民体系、租界管理与贸易开放等问题。
本书还是一部展现当时中国各地风土人情的著作。正如本书作者所言,一个领事的生活就像一首包括了所有音阶的美妙乐曲,可能有单调晦涩的低音,也可能有令人兴奋的高音。巴夏礼在中国的工作有高潮也有低谷。低谷时期,他将更多的热情投入对中国的考察之中。在大量被引述的日记和信件中,他对福州、厦门、广州、上海各地的民众生活常态和英国居民在各开放口岸的生活实景都有勾勒,对中国的建筑、饮食、服装、礼仪、自然风光均有详细描写。通过巴夏礼的记录,我们可以管窥英国人眼中的中国和中国人形象。
巴夏礼为上海最初之英国领事,并在公共租界内创立了会审公廨。1890年4月,为纪念巴夏礼,上海外滩竖立了他的铜像。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铜像被日本占领当局拆除。1984年,南苏州河路河滨公园内发现了铜像的基座,现藏于上海市历史博物馆。
本书是根据麦克米伦公司1894年的英文版翻译的,同时参照了高梨健吉的日文译本。其中涉及的专名(包括中外人名、地名与职官名等)均按照习惯译法翻译与复原。对于个别难以确定中文合适译名者,则暂用音译方式译出。在本书翻译过程中,承蒙周振鹤先生对译稿进行仔细校改,并将不妥之处一一指正,在此深表感谢。
译者谨识200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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