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设计与文字处理器已经成为文学数字化的一个渠道。另外一个渠道就是超文本创作工具以及计算机网络的发展——两者合在一起使因特网和万维网成为可能。
由于发明了建立在缩微胶卷基础上的联合型写作装置——[HT10.5H]麦麦克斯储存器(Memex),范尼瓦·布什(Vannevar Bush)一般被视为超文本之父。[HT10.5H]麦麦克斯储存器试图联合一个大型数据库,并有可能使该数据库的不同部分互相连接在一起。这意味着数据的检索和模塑将变得更加容易,但同时:布什的想法是,当一个人读另一个人写的[HT10.5H]麦麦克斯储存器文件时,他可以通过链接结构,接触这一特定文件背后的联想性推理链。[HT10.5H]麦麦克斯储存器并未建成,因为几乎与它同时发展起来的数字化计算机,很快就使这种设想变得过时了。
不过,基于超文本系统的计算机仅发端于50年代末。有两项计划需要特别提一下,一是道格拉斯·恩格尔巴特(Douglas Engelbart)的NLS系统(也叫“增值”[Augmentation]系统)——其基本原理接近于[HT10.5H]麦麦克斯储存器。顾名思义,恩格尔巴特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可以增强人类智力的系统,这一方案可以使展现人的更加复杂的心理过程成为可能。此外,他的目的是加强智力合作,使许多人能够一起开发一种共同理念。恩格尔巴特的研究成果的几项衍生物在今天仍在使用,其中有两项革新成果使他广为人知:一是鼠标——一旦没有这种装置计算机就无法操作;二是视窗屏幕,它首先被成功地安装在苹果操作系统中,后来又被微软公司采用,产生的结果众所周知——最新版本的视窗是Windows 2000,今天很难找到一台不基于Windows操作系统的电脑(即使Mac的用户也会开玩笑说: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要比一个有Windows 98的房间更好)。即使是Linux操作系统也已经升级到了它的视窗版本(即X-windows)。
如果说恩格尔巴特(至少他的一些想法)已经获得了成功,那么另一位超文本的前瞻者西奥多·泰德·尼尔森也是如此,他创造了超文本和超媒介这两个术语。他的思想和远见对电脑世界影响巨大。他的名为[HT10.5H]仙都(Xanadu)的超文本项目至今没有得到普遍使用,但在建设[HTH]仙都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技术已经成功地运用于其他领域。从某种意义上说,[HT10.5H]仙都落在了因特网技术后面,但尼尔森仍在坚持研究他这一宏伟构想。
当谈起尼尔森时,我们应当注意到他特别强调超文本就是某种文学事物。他于1980年出版了《文学机器》(Literary Machines)一书,该书至今已经多次再版和修订。书的副标题说:“有关[HT10.5H]仙都项目的报告考虑到了文字处理、电子出版、超文本、创新思维、未来的智力革命和知识、教育、自由等其他议题。”此外,在封面有如下声明:“这本书描述了大胆而富于传奇色彩的[HT10.5H]仙都项目,一次朝向瞬时性电子文学的行动;一项对知识、自由和即将在计算机王国中出现的更美好世界的最大胆和特别的计划;一个原创的(或许是最终的)超文本系统。不要将该书与任何其他电脑书籍相混淆。”
这些例子应该可以表明,对尼尔森来说,超文本和文学之间的关系有多么重要,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如此。根据一种相当后结构主义的方式,他将文学理解为一个庞大的引文的网状结构——应该指出的是,尼尔森开始[HT10.5H]仙都项目的时候,即20世纪60年代中期左右,雅克·德里达(Jacques Derrida)和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也为后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奠定了基础。从本质上说,文学是文本间的相互征引,而超文本是一种特定的手段,套用该书封面上的话来说,旨在使“瞬时性的文学”成为可能;也就是说,被引用的文本或段落可以被瞬时性地访问——因此:超文本系统是一部文学机器。
尼尔森对超文本的界定如下:“关于‘超文本’,我指的是[HT10.5H]非序列性的写作——文本相互交叉并允许读者自由选择,最好是在交互性的屏幕上进行阅读。根据一般的构想,这是一系列通过链接而联系在一起的文本块(text chunks),这些链接为读者提供了不同的路径。”[XC001.tif;%90%90][TS(1][HT7.5ZDX][JZ]“普通”超文本[TS)]
尼尔森在他的界定中使用了“非序列性”(non-sequential)一词——今天的超文本理论通常使用的术语是“非线性”(non-linear)。这一直是个热点话题,人们一致认为“非线性”写作或阅读似乎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更好的选择,“多线性”(multi-linear)这一表达已得到强有力的支持,它强调的是超文本有多种可能的阅读顺序的事实。(作为例证,参见Landow 1992, 4)。
根据上下文,超文本中单独的“文本块”可称作节点、页面、框架、工作区,在理论上更常见的是将它称作文段(lexia)[ZW(]在罗兰·巴特的《S/ Z》中,lexia指有意义的阅读单位,在此作者指超文本中各自独立而又相互链接的文本片段。——译者[ZW)]。这个术语是由乔治·兰道(George P. Landow)从罗兰·巴特的《S/ Z》中借过来并整合到超文本理论中的。[1]在处理基于“超卡”(Hypercard)环境的Macintosh计算机时,使用的是“卡”这一术语,而在万维网中使用的则是“主页”这一非常具有误导性的术语。链接就是一种连接——任何两个文段之间的联结。在此必须对“锚点”(Anchor)这个与链接密切相关的术语作一下澄清。一个锚点就是一个链接在文段中的确切位置,即一个链接开始或结束的那个点。[2]史都尔·摩斯洛坡和南茜·坎普兰还提出了一个叫做“提示”(cue)的术语,来表示一个锚点从周围的文本中得以显示的方式。例如,在万维网中锚点的一种标准表现方式是蓝色字体和下画线——如果用一个图像来充当锚点,那么它会有一个蓝色的框。在这些例子中,带有下画线的词或带有小框的图像就是锚点的标志,尽管它们通常被称为链接——确切地说,链接即两个文段之间的联结,一个提示则标示出一个锚点并显示了一个链接的存在,通常也提供了一些关[JP3]于此链接的目的地的信息。但在某些情况下,比如在一些超文本小说中,链接/锚点并不通过任何提示来显示,以此来获取某种审美效果。[JP]
文段不仅仅包括文本,同时也包括了图像、声音、视频剪辑等等。从技术角度上说,链接两个文本块、或文本与图像、或图像与声音等没有差别,所以我们可以把超文本理解为超媒体和多媒体的同义词。使用“超文本”作为一个抽象的术语来形容某些文件的结构,似乎也是很自然的做法——而“超媒体”和“多媒体”应该是更具体的表达,用以表示包括几种类型的文段——文字、声音、图像及其组合构成的特殊文件的超文本结构。
[HT10.5H]故事空间(Story Space)是专门为文学创作设计的超文本编辑系统。它已经成为迈克尔·乔伊斯的《下午,一个故事》(1987)、史都尔·摩斯洛坡的《胜利花园》(1991)和谢莉·杰克逊的《拼缀女郎》(1995)等最知名的超文本小说的软件环境。这些小说都以自己的方式挖掘超文本的潜力,从而为读者提供了多种参与故事展开的方式,但它们的共同之处是,都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文字文本,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使用视听符号文本以增强效果。超卡编辑器也被用于文学创作,尽管它主要用于教材和手册的写作上。基于超卡的文本至少应该提及约翰·麦克戴德(John McDaid)的《巴迪叔叔的幽灵乐园》(Uncle Buddys Phantom Funhouse, 1993)和蒂娜·拉森(Deena Larsen)的《大理石温泉》(Marble Springs, 1996)。其他各种实验,像吉米·埃尔南德斯(Jaime Hernandez)(以绘制漫画《爱与火箭》[Love and Rockets]为人所熟知)和莫妮卡·莫兰(Monica Moran)合著的《救护车,一部电子小说》(Ambulance. An Electronic Novel, 1993)等——因为销售不佳,几乎被人们遗忘了。[XC003.tif][HJ1.5mm]
[HT7.5ZDX]迈克尔·乔伊斯的《下午,一个故事》中的一个截屏[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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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莉·杰克逊的《拼缀女郎》中的一个截屏[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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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莫兰和吉米·埃尔南德斯的《救护车,一部电子小说》中的一个截屏[HJ]
新的大容量存储手段的出现,尤其是光盘只读存储器的出现,使方便地发放更大型的文件成为可能。正因为如此,超文本小说现在可以包括更多的视听材料。M. D. 卡弗利的《加利菲亚》(即将出版)便是这种“新潮流”超文本小说的范例,该书运用了数字化综合艺术的方法,通过整合图像、声音和文本,生产出一个高度逼真的虚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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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7.5ZDX]M. D. 卡弗利的《加利菲亚》(即将出版)中的截屏[H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