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中南民族大学(原中南民族学院)60周年校庆日快到了,我真该为培育我的母校写点什么,以作为难忘的纪念,也算是给母校60华诞献上一份特别的礼物吧!
48年匆匆过去了,仿佛只是一瞬间。当年在学校的情景,就像是昨天一样,那曾经多么快活的一群从遥远的山寨聚集在一起的少数民族青年,突然来到了这陌生的环境,都睁大着眼睛张望着四周的一切。母校地处武汉洪山脚下,这里处处芳草连片,翠绿匝地,鲜花盛开,其间巨树蓊郁,浓荫翳日。在那悄静的林蔽与旷处,耸立着别具民族特色的建筑,别有洞天,我们常常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同窗共读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
那天,在我的办公室里坐着几位从母校来的校友,他们为母校60大庆专程来采访我。要谈的话题很多,当他们问及我对母校最深刻的印象时,我的话闸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在母校学习、生活的那五个春夏秋冬的感受与感悟。
上世纪60年代初,我高中毕业考取了中南民族学院政治系,第一次坐上火车,独自赴武汉上大学。出发前,母亲再三叮嘱,一人在外举目无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路上提心吊胆,平安到达武汉,下车后,我十分茫然,四处张望,不知怎么去到学校,这时看到远处一块大牌写着“中南民院新生接待站”,我如获救星,跑上前去,接待站的同学很热情地送我上校车。一路上,接待的同学给我们介绍学校的情况时,眼里闪动着自豪的神情。到学校后,还领着我去报到、注册,一切都很顺利,这时我戒备心理释放了。
离开家之前,兄弟姐妹们都叫我到武汉之后一定要在长江大桥拍张照片寄回去给家里人看看。注册之后,我便把行李放在宿舍里,直奔长江大桥拍照片,完成家里人的夙愿。回到学校天色已晚,当走进宿舍,不知谁已帮我把床铺好,经询问,原来是同宿舍的预科上来的同学,他们帮我借来被子,蚊帐,一下铺好了。我心里十分感动,我们毕竟刚刚跨出家门,正值青春年华,很快一起嬉笑和欢乐,我们成了好朋友。
学校美好的景色,使人陶醉,也使同学之间的友情交融,加深。我们班的同学来自9个民族,大都来自边远的山区。同学们之间的交谈、交往都很自然,坦率,爽朗,毫不拘束地坦露心襟。大家学习都很用功,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和教室跑。图书馆是同学们看书、自习的最好去处,但座位有限,常常座无虚席,同学们有时互相让座,态度十分友善、诚恳。在交往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尽管同学们都来自比较落后的民族山区,但他们温厚、热情、诚实,富有爱心以及拥有惊人的聪颖智慧。
当时高等院校实行教学改革,学校决定拿我们班作为教学改革的试点。为了探索经验,学校成立了以院长白瑞西为组长的教学改革领导小组到我们班蹲点。那时在我们眼里白院长是个高级干部,了不起的人物,能到一个班蹲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白院长蹲点住在我们宿舍楼四层,常常叫我们去开座谈会和个别交谈,十分亲切。我们班主任是个汉族女同志,她对我们山区来的学生特别关心,她用女性特有的细腻,对我们问寒问暖。冬天武汉特别冷,她为我们烧起教室的暖气炉,就像一种母亲温柔体贴的爱,难以忘却。
我酷爱课余闲暇时一个人默默读书,动手写些短文、小诗。后来在班上成立了个课余写作小组,许多同学踊跃参加。我们办有墙报,挂在宿舍楼的外墙上,供大家阅读。当时我对文学艺术创作还是一知半解,写些东西也只是凭着对文学的爱好胡乱地写,经常在墙报上发表诗歌、散文。语文教师课外为我辅导写作,评点作品。记得我第一次登在墙报上的诗是《校园》——“东方升起火红的太阳,校园染透金色的霞光,晨风送来满园书声,那是一篇篇马列主义诗章;晨风是多么凉爽,校园张张笑脸映着朝阳,我们是革命事业接班人,心田盛满毛泽东思想!晨风是多么清香,校园处处鲜花开放,我们生活在民族大家庭,到处散发民族团结之花的芬芳。”这诗虽然写得不是很好,但诗意却永远荡漾在我的心中。
这一切的一切啊,竟使我思绪的野马难以收缰,使我流速加快的血液难以缓和,急骤跳动的心难以平静,耳边仿佛响着那雄壮、欢快、动听的歌声:“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我爱美丽的母校,爱真诚友善的校友,然而更爱母校孕育这种民族团结、和谐的氛围,这不正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