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棉的微笑
不知道你
微笑了几个世纪,
望着高棉的日出日落,
沐着东方的枪林弹雨,
你的笑容里有多少苦涩?
你的笑容里有多少哭泣?
加亚巴罗曼七世的笑容,
照亮了高棉灰色的天际,
当内战的枪声止息,
高棉的微笑
才真正有了笑意。
小贩
居然有如此
敏捷的身手,
风驰电掣的一叶小舟,
靠拢攀上游船,
如一只精明的小猴,
将香蕉饮料四处兜售,
Bannar三仙的吆喝,
是湖上绕梁三日的欢歌。
母子船
摇着一艘轻灵的小舟,
在游船丛中不倦地兜售。
四岁的女儿
脖子上围着条花蛇,
乞讨的眼神,
执著的吆喝。
两岁的儿子,
赤裸着在甲板上
早已睡熟。
摇篮里的婴儿,
哭泣着因为饥饿,
敞开怀奶孩子,
并不避络绎不绝的游客。
浑浊的洞里萨湖呀,
你承载着多少条船舟?
轻灵的母子船呀,
你是一曲生命之歌!
嬉戏
一柄木桨,
一只铝盆,
盆即是舟,
舟即是盆,
追逐、偷袭,
撞击、浮沉,
你们是湖上的小精灵。
得意时的开怀大笑,
失意时的填膺义愤,
将浊流摇出朵朵雪浪,
将生命荡出曲曲欢歌。
最是那独臂的男孩,
杂耍般地在浪里驰骋,
望着他笑容里的天真,
谁还会记得夺去他手臂
的那一场战争?
观落日
凭栏湖上,
橙黄色的落日
在湖上绘出橙黄色的倒影;
浊黄的湖水
泛起金光粼粼。
放松心情,
让思绪随暮色
在浪里歌吟,
让心海随落日
镀上一层金银,
洞里萨湖的落日
别有一种风韵。
路途所见
黑的、白的,
漫步田野,
牛儿也瘦骨嶙峋;
高的、矮的,
树林掩映,
高脚屋也鹤立鸡群。
飞驰的摩托车,
载着一家大小四五口,
蜿蜒的河流,
倒映着椰子树的风韵。
小铺前懒卧的黑狗边,
是赤裸熟睡孩童的美梦。
金碧辉煌的寺庙,
供奉着希望与神圣。
简陋宽敞的校舍,
寄寓着未来的国魂。
残疾乐队
奏出动听乐曲的,
竟然是一个个残疾者,
用一只独臂击出的阵阵鼓声,
叩动了游客的怜悯真诚;
无腿者拉出的琴音,
诅咒着无情的战争。
地雷的怒吼一声,
永远是高棉的噩梦。
巴肯山落日
坐在巴肯山古庙的台阶,
与千年的石狮一起
观望高棉的落日,
余晖为寺庙和我你,
镀上一层梦般的金色绚丽,
让我们将高棉悠久苦难的历史
回味。
斗象台
为了挑选
帝王的坐骑,
建筑成这座
奢华的斗象台,
壮观的壁雕,
呈现出斗象场面
的壮观与风采;
传神的雕塑,
昭示着帝王坐骑
的剽悍与气派。
斗象台
书写着历史的辉煌,
也将帝王的骄奢淫逸
一笔一笔记载。
塔普仑寺
几千年的岁月流逝,
古树已成为寺的精灵。
以巨蟒般的身躯,
缠绕着古塔巨石,
婆罗门教的精魂,
已在古木上附身。
居然有枝干
在墙缝间伸出盘绕,
如缠住了欲挣脱的恋人;
倘若谁想分开他们,
玉碎瓦全永远是一场噩梦。
女皇庙
粉红色的石雕,
粉红色的梦,
精致绝伦的雕刻,
塑造着古老的湿婆神。
女皇奢华的一生,
演绎着高棉的
一阕悠悠长梦。
金银阁寺皇宫
你是用金银
打造的一座牢笼,
与政治疏离的国王,
独自做着
一个接一个噩梦,
虽然金碧辉煌花团锦簇。
高棉的国王呀,
身居金银阁寺皇宫,
却总以漫长的经文
陪伴着孤独的时钟。
波尔布特罪恶馆
将罪恶写入一页页史册,
惨无人道,连明月
也双目紧闭清泪长流。
少男少女风华正茂,
杀人如麻人如禽兽。
当疯狂染上了波尔布特,
高棉的子子孙孙,
永远将这刽子手世代诅咒。
2008年元月31日于吴哥至金边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