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秀成之死》
1940年3月1日至4月4日,剧艺社又推岀了阳翰笙的《李秀成殉国》,连演81场。
此戏原名《李秀成之死》,写于1937年8月2日。 作者后来回想说,此剧是“针对国民党的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投降政策,以当时国民党崇拜的曾国藩为李秀成的对立面”阳翰笙:《阳翰笙剧作选·后记》,《阳翰笙剧作选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第421页。而写的。1938年,戏在武汉初次上演,“当时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抗日救亡,坚决反对妥协投降,所以……一上演就得到广大观众的强烈反应”阳翰笙:《阳翰笙选集》第二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2页。 。1940年3月1日,“热烈悲壮民族革命战争历史剧”《李秀成殉国》在上海公演。全剧分四幕:第一幕李秀成坚持迁都,第二幕全城协力死守,第三幕民众再接再厉,第四场李秀成慷慨就义。华:《观〈李秀成殉国〉后》,《申报》1940年3月13日。1957年以后的版本中第一幕太平军围攻松江的正面战斗场面是新加的。
演出当天,在巨大的广告旁边刊载着一篇剧评,剧评人介绍梗概后评说:
剧作者从这样有意义的人物上,展开当时的社会现象,我觉得是颇具匠心,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还能给一般人以警惕与教训的。
李秀成从老百姓的阶层中出来,亲历着老百姓在那个时代所感受到的一切:从无可忍受的鞑子的蹂躏,奴才汉奸的无耻卑劣,使得他认识了,同时也觉醒了,不反抗不打击,不搬掉坐在老百姓的脊梁上剥皮喝血的压迫者,是没有活路的。于是,在血腥的生活中,孕育出了他的真正为民众解除痛苦的热情与决心。
……
在第二幕中,全民抗战的强调,达到了那个时代的最高度。王妃亲自到战场看护,包扎士兵的伤口,柳妈妈的勉励孙子去杀鞑子,自己背了药箱的来往照料,使我想起了现在活跃着的母亲赵老太太。
老百姓的爱戴与敬仰忠王,可说到了疯的程度。危激动荡的天京,忠王一回来,就像泰山般镇定了。忠王表示了誓死不离开天京时,老百姓的高举火炬,欢声雷动的热烈,不是都像发了疯吗? 当谣传忠王在曾营里殉国的时候,百数十户的老百姓,齐跪在供奉李秀成灵位前悲悲切切的哀哭,又是一种怎样真挚与崇高的感情呀!
……
我最爱的是在这戏中,不论情势的顺逆,时机的莫测,总是充满着一种雄伟的氛围,这氛围以李秀成的个人身上发射出来,照耀着老百姓们,永远是积极的前进。
上海剧艺社上演这戏,希望把这一种氛围,也带给孤岛上的一般老百姓吧!龚烔:《杂谈〈李秀成殉国〉》,《申报》1940年3月1日。
另一篇剧评说:
《李秀成殉国》与《明末遗恨》同样,剧作者告诉我们是一种教训:叛变和忠贞的对比。葛嫩娘的骂贼而亡,李秀成的正气磅礴,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榜样。华:《观〈李秀成殉国〉后》。
“孤岛”与“危激动荡的天京”形势相似,“孤岛”人当然与天京老百姓心心相印,对他们的愤怒悲哀、对英勇抗战的领袖的敬仰崇拜也别有一番体会。因此,演岀十天后,仍每天“空前客满,买不到票观众计千人以上”《申报》1940年3月11日。。
2. 《李香君》、《花木兰》
1939年12月24日,阔别上海三年的中国旅行剧团以《复活》作见面礼,在璇宫舞台向上海报到。从此,璇宫成为中旅的根据地,“孤岛”的话剧多了一支力量。
1940年2月,中旅与电影明星合作,演岀了《葛嫩娘》(即《明末遗恨》,吴永刚导演)。这部戏在4月剧艺社上演《李秀成》的档期重演。广告反复强调的仍然是“民族英雄,至死不屈”广告词,《申报》1940年3月1日。。
之后,中旅又公演了两部借古喻今的古装戏——《李香君》、《花木兰》,均很卖座。
《李香君》(卜万苍导演、7月17日—8月15日;10月4日—6日重演)的剧作者周贻白说:“本人此次以桃花扇传奇改编为李香君话剧,一方面是取其故事曲折,意味深长;一方面则以其主旨有在,大可反映现实。盖今日之日,虽与明代末年迥然有别,而论地论人,自亦有可关合之处,惟其如此,则李香君搬上舞台,似非全无意义。且戏剧之表演故事,皆择其可传者而传,若谓忠义只存于男子,气节不属于娼寮,则未免太头巾气了。”周贻白:《李香君·自序》,《李香君》,上海:国民书店,1940年10月,第3—4页。“时代虽有不同,环境恰有相似之处”,“与其写大人先生们,不如写平民阶级,所以题材偏重李香君个人部分。主题是妓女尚讲究气节,侯朝宗却妥协投降。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薛离:《周贻白访谈记——关于李香君的解释》,《申报》1940年9月6日。
周的写作动机明确,主旨在彰显民族“气节”,故在剧本的最后一幕中,虚构周贻白:《李香君·自序》,《李香君》,第13—14页。了侯方域再见李香君的场面:
香君〓我真想不到你会来!(咳嗽)
方域〓(笑)你应该原谅我,那时候我实在不能露面,动一动就有人监视我,哪儿还能离开河南呢?
香君〓(快意地)你又怎么能逃出来的呢?
方域〓还不是马马虎虎到考场去了一趟,中了一个副贡生,他们总算放心了。
香君〓(退后一步,怔住。)你去应过试吗?
方域〓也不能叫应试,不过随便做了两篇文章!
……
香君〓好!好! 真是有气节,有学问!(掩面痛哭)
方域〓你是怪我不该去应试吗?你知道吗?我如果不去,他们就要来捉我的父亲,为了我那老年的父亲,我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香君〓(惨笑)这样说,你倒算得是一个孝子了!
方域〓既然不能尽忠,就只好尽孝了。
香君〓(讥嘲地)我只听得说,“大义可以灭亲,”可没有知道“不能尽忠,只好尽孝”的这个道理!
方域〓 这是因为忠孝不能两全的缘故。
香君〓(责难地)那么,你为什么单记得你的父亲,就忘记了大明朝?(大咳)
……
方域〓(勉强地笑) 不然,我们今日怎么能够见面呢?
香君〓你是说为了我吗?
……
香君〓……我对你的热心,是希望你做一个有气节的人,做一个有骨头的人。哪怕你不再和我见面,我也是安慰的。现在,(感伤地)可以说是什么都完了。
……
香君〓……你是念过书的人,你可知道:“忠则尽命,死而后已!”(狂笑) ……
……
李香〓君大咳呕血晕去,
方域〓香君! 香君! ……
香君〓(微睁双目)侯公子,谢谢你!(甩脱侯方域的手,把头歪过垂下。
……
方域〓(自击其颅)我该死! 我该死!
……
——幕下——周贻白:《李香君》。
话剧公演时“客满加凳,盛况空前” 邹啸:《李香君的编制》,《申报》1940年7月23日。 。几乎同时,周剑云新成立的金星公司将此戏作为第一炮,赶拍岀电影,于9月12日在金城首映。结尾改为李香君“最后掷瓶击侯呕血惨死”。影评人赞道:“剧本意义的深长,导演技巧的优秀,演员演技的深刻以及其他一切都不会使你失望,对于此片可以说是金星的第一道光芒。”金戈:《评〈李香君〉》,《申报》1940年9月17日。
《花木兰》(1940年12月31日—1月15日),也采用了抗战与妥协的同一模式:
(花弧)虽然已过兵役年令,可是奉到当局征兵令以后,还是欣然应征,他以为不抗战就得向人低头,认贼作父,永远屈膝下去,况且一个军人应该马革裹尸,光光容容的死在战场上,绝不能老死病床……最可耻的就是那个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的吴成新,竟想尽种种办法逃避兵役,他根本不想到家园也变作战场的时候,还能怎样的苟安下去? 第二第三幕是正义和叛逆的斗争。张明竟想联合吴成新私开城门投降,甚而至于用威胁利诱的手段来对付花木兰,使她屈服,终于却给城外飞来的一枝冷箭结束了他一生的丑史。
花木兰领兵杀出,“不愿做俘虏的人们跟我一同杀!”在铁血的奔腾下,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唐若青的花木兰,足够表演她的英雄气概,她和花弧(石挥饰)的一场舞剑,相当精彩。葛鑫的张明,十足表演岀一副奸容。朱庭筠:《〈花木兰〉观后》,《申报》1941年1月7日。
3. 《海国英雄》及其他
演员话剧、电影两栖一直是上海娱乐界的特点,如夏霞所说,“话剧是娘家,电影是婆家”,许多话剧演员后来都上了银幕,如唐若青、蓝兰、舒适、刘琼、乔奇、顾也鲁、孙景璐等等。
刘琼在《明末遗恨》中客串话剧大获成功后,吴永刚便策划成立一个让影人能不拘时间与地点流动地参加话剧演出的剧社,数月后,此计划实现。1940年9月27日,由电影演员组成的新艺剧社首演四幕历史剧《海国英雄》(至10月3日,11日至17日重演)。
此剧为阿英继《明末遗恨》之后撰写的南明四剧之二,1941年2月出版剧本,编排形式与《碧血花》相仿,篇幅却更长:封面是郑成功大破清兵图,开篇为柳亚子(署名:南史)的《题诗》及《柳叙》,其次是作者的《自叙》及《写作杂记》,接着是《首次公演记事》、《郑成功画像 手迹》、《舞台》、《剧照》、《年谱》、《人物志》,仅此部分便厚达62页,《本事》、《本书》共173页,后附《注释》、《歌谱》、《人物本传》、《服装表》、《职演员表》、《初次公演评介文字图影编目》计37页,如实地传达了作者呕心沥血的情形及舞台有关人员的热情。
阿英自叙,第三幕“南京之战”最费心血,此幕中,他对过去诸史家的记录作了重要的订正——史书均将失败的原因归于郑成功的恃胜而骄,而阿英认为失败是由于“战略的错误”及“忽视了民众力量”魏如晦:《海国英雄·自述》,《海国英雄》,上海:国民书店,1941年。。剧本中,强调了一个造成失败的细节——奸细的作用,此奸细以谁为本,一看便知。他投敌是“因为元帅把我降了级,我的面子下不去”,“我想只要我肯去,他们一定会给我高官做的!”故听从了伪装成老百姓打入营内的奸细的话,将自己阵营最薄弱的部分及最容易疏忽的时间密告给了鞑子。
阿英说,自己为环境所决定,不能“自由的写作,可是,我也依旧的不能忘掉我的时代,和这时代所赋予我,作为一个剧作者的任务”,在剧本中“竭尽所能的强调的表扬了郑成功一生最伟大的精神”,即是:
不为威逼,不为利诱,刻苦耐劳,忍受人间一切的惨痛,不为最大的失败灰心,为公忘私,为国忘家,不屈不挠,苦斗到底,一个韧性的恢复故土的伟大的意念与实践精神!魏如晦:《海国英雄·写作杂记》。
第二幕中,郑成功毅然舍弃了叛变的父亲。第四幕中,当郑成功得知父亲及亲属11人满门被害时,先是“突然失常”,“木然无力”,然后“变态不信似地”以为自己在做梦,最后失声恸哭。此情节为舍父忠国的英雄添上了人性的一笔。
这一场,马金子再次登台,为戏添加了艳丽的亮色。她是代表郧阳那边来参加“天地会”的成立仪式的。这位“天不怕,地不怕,活不怕,死更不怕”的女英雄传达了民众的声音,告诉郑成功:
他们说,王爷最值得佩服的地方,是一路打下去,皇上死了,打!老子娘被捉被杀了,还是打! 打了胜仗,不忘记打! 打了败仗,还是往下打! 总要把他妈的鞑子打出去完事!
柳亚子赞扬说,天地会的成立,“是全剧中画龙点睛之笔”,将火种保存下来,演进为三合会、兴中会,后由中国革命同盟会承继下去而发扬光大;并英明地预见到:“过去和现在的黑暗,也正是将来的光明。我们相信这一次战争胜利的结果,一定要摧毁马关条约,不承认47年前满清政府替我们签订的卖身文契。”柳亚子:《海国英雄·柳叙》。
阿英编剧时参考了三百多种史料,公演时编为一本小册子说明书,对人物考证极详,使观众“可见引用书目之一斑”啸邹:《大明的史剧》,《申报》1940年10月15日。。
成功还来自舞台工作人员。新艺剧社集各电影公司之大成,是一次影剧人的大合作。演员们在接到油印本之后,因怕与公司拍戏工作冲突,便分AB制排练,全体演员共70余人,其人数之多,为《怒吼吧,中国》后仅见。禾青:《〈海国英雄〉演员阵容》,《申报》1941年9月22日。
《首次公演记事》详细地记录下一些细节:郑成功仍由刘琼主演,郑妻董氏则由电影《葛嫩娘》的主角顾兰君担任。通常名演员们聚在一起,难免会在人事上发生一些小摩擦,然而这次出乎人们意外,大家配合得融洽无间。顾兰君是第一次上舞台,在拍新片的忙碌中,尽可能安排时间来上戏,有几次甚至来不及下装就赶到剧场;剧艺社的徐立和严俊,正在排《大明英烈传》,每逢演郑芝龙和博洛的演员回自己公司去拍戏,不克分身时,他们就来填空救场;沈浩在公演前病倒,发着高烧还赶来演出。一位记者问顾兰君:“何以有这等兴致?”她回答说:“在现在民间故事电影充斥一时的时候,我能够得这末一个好机会,来参加《海国英雄》的演出,真是一件意外的快乐事。”有这样感想的不只顾兰君一人,参加这次演出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无不有承担“天职”的自觉。舒适好久不演舞台剧了,这次演老将张名振,格外兴奋。刘琼每天日夜两场四幕坚持到底,有人问他“累不累?”他回答:“累死了也得在台上演下去!” 李之华将演员的热情与干劲的来源归为:一是出于每个人的责任心,二是“上演的剧本正是最配合此时此地的时代性的”。
联合演出几乎超过百人,如没有各公司高层的帮助和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张善琨在百忙中抽出一个宝贵的晚上,全神贯注的看完全剧,殷殷的慰问新艺演出诸人;民华公司的金信民,董振民两君,连看了两遍”,并捐助了一天的广告费向观众推荐,以表祝贺;周剑云“看到第四幕,被感动得流泪了”;朱石麟合众公司导演。不顾足疾拨冗前来,并兴起了将《香妃》改为舞台剧的雄心;费穆搁下《孔夫子》的剪接与配音工作特地来看,每看完一幕,都到后台去慰问演员;李萍倩新华公司导演。从公演前至演毕,始终在事务方面进行帮助;吴邦藩璇宫主人,第二次公演时,自动将每日租价减低120元(原为550元)。《〈海国英雄〉明日重演》,《申报》1941年10月10日。为租借戏院垫付资金。
公演第一天,便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障碍:9月27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公共汽车与电车工人罢工;10月1日又闹天灾,整个租界陷在水中,直到演出的最后一天水还没退尽。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中,新艺始终按原计划,坚持完成了一周演期。暴风雨当天,许多戏院临时停止营业,而新艺照演日夜两场,冒雨来的三百余观众,身着湿衣服,不断地用掌声来表达自己的热情。虽然这一天票房只收入了459元(票价2元、1元、5角),但较之沪光、金城或其他平剧院全日只收百元左右者,仍强了四倍多。鉴于各团体及观众热烈殷切的请求,新艺自当月11日续演一周。李之华:《海国英雄·首次公演记事》。
虽然纸价高涨,各报纸的版面减少,但各方面对此剧的反应甚至超过了《碧血花》魏如晦:《海国英雄·自述》。,初次公演评介文字图影达62篇。
报上谈到此剧跟其他爱国题材戏的姊妹关系并论及其意义与舞台效果:
在《明末遗恨》中,以葛嫩娘及孙克咸的生命,反衬时代的血史,那般惨痛,那般阴郁。但是,不能不说是弱点者,就是灿烂光明的空气太低压了。
这次《海国英雄》的演出,首先就是克服这个弱点,全剧充满强烈的积极性,暴露着郑芝龙的叛国,结果也是不会博到主子完全的欢心,观众心中,一定理解的,同时,启示郑成功多少年来的斗争,胜了是打下去,败了也是打下去,凭着自己的经验,传给自己的儿女,(经与瑜)长期的抗战,目的是要博到最后的胜利。并且,更是积极的,说明这种工作是不分男女老幼,凡是明朝的子孙,就该勇敢地担负着。
在意义上,那样地富有热烈的朝气,简直令人观后,心都要沸腾着的。剧中穿插郑妻董氏和老将张名振的忠心耿耿,都足说明在大时代中,不论女人和老人,也是一样该向时代的最前岗位走着。
……顾兰君的董氏,深刻生动的一种表情,充分发挥着剧中人的身份,在她虽然初次踏上舞台,在我相信,她自从演出银幕上的葛嫩娘后,对于时代的了解力是清楚的,否则不会演到那样圆熟体切的。刘琼的郑成功,毅然沉着,把剧中人的性格充分把握着的……此外,屠光启的郭必富,陈琦的郑瑜,以及严斐的马金子,一贯着在《明末遗恨》中的作风与线条。沈琪:《〈海国英雄〉观感》,《申报》1940年10月2日。
10月被称为史剧季。4日,中旅重演《李香君》,“该剧已博极高的评价,启示士大夫阶级在大时代中的动荡性,那样惨痛,但又那样积极”阿汉:《孤岛的十月史剧季》,《申报》1940年10月4日。。5日,剧艺社演出《大明英烈传》(至10月23日,于伶编剧,徐渠导演);24日,又重演了《葛嫩娘》,郑成功由顾也鲁扮演。
《大明英烈传》的“内容是写刘伯温如何号召民众,并联络朱元璋常遇春,揭杆而起,共图争取自由的伟业。中间穿插民众如何遭受压迫的痛苦,如何流血牺牲,英烈庄严” 琳:《〈大明英烈传〉上演》,《申报》1940年10月4日。,有人将此剧与“处处根据史实”的魏如晦的作品作比较,说“大部分不据史实”的《大明英烈传》“虽无历史的根据,却有事实的根据”,并赞扬说:“于伶的作品一向是向多面发展,不大有紧凑结构的……此次却例外地有了完整的结构。末幕有类苏联的影片《女壮士》”,强调两者的特点为“都是以胜利和乐观结束的,都竭力避免失败主义……我们看过这两种剧本之后,该可以从这儿得到不少弦外之音吧?”啸邹:《大明的史剧》,《申报》1940年10月15日。剧评人特别提到,装置专家徐渠担任导演,除了追求演出的形式美外,还与装置者池宁一道决心创造另一种新的风格。琳:《〈大明英烈传〉上演》。
“形式美”、“装置”等词的出现,标志着剧艺社的戏更加专业化,在“表演什么”之外,越来越重视“怎么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