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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记游

蓬皮杜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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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一天,8点半左右出发,一直到4点左右才回来,行程为:巴黎市政厅——蓬皮杜艺术中心——阿拉伯世界研究所——堤诺荷西公园——植物园。

走在街头,太阳明晃晃的,市政厅前面的滑冰场上,制冰机在轰鸣,一大群孩子们雀跃地等待着进场,欢笑声阵阵,还有孩子与父亲击掌加油,跃跃欲试,街头的景象与前一天截然不同。

我看地图的水平渐长,很轻松地就沿着马路到了蓬皮杜艺术中心。几年前,曾经看过关于蓬皮杜的照片,那些相片差点让我于此番巴黎行中取消这次参观,我先入为主地认为,蓬皮杜是戏谑玩笑的,是不严肃的,也是缺乏美感的,走进那里才感叹:我大错特错了!

博物馆的建筑古怪之极,大型的水管、暖气管裸露着,凸显着无所谓和粗犷,在我不断地仰视中,建筑的独特之美和勇敢的创新完全超越了以前照片里的二维空间。那个透明的大管道式电梯连接着大楼的七层建筑,走在其间,金属质感十足的神秘音乐弥漫在徐徐上升的楼梯中。进入展厅,现代艺术作品的灿烂夺目几乎让我感到语言的匮乏。当年在南大听周宪老师口若悬河地介绍西方二十世纪的现代派艺术,其中的许多流派和过渡,都在这里一一体现,一个一个的展厅就像魔术宫殿一般,让我的心情许久无法平复,当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参观卢浮宫时,那点影响的焦虑荡然无存,工业革命带来的技术和信息爆炸的优越充分展现。现在,我终于深刻明白现代艺术中“有意味的形式”的某点含义了。当年,维吉尼娅·伍尔夫在英国的那个先锋团体(Bloomsbury Group)中,有人第一次提出了这个词,于是,充满意味的线条、色块、光影都从追求形似的束缚中跳脱开来。是的,站在这些作品前,通感的效果告诉我,小说的发展流程和艺术的现代过渡,其实是高度统一的。

毕加索等艺术家用立体主义打破了人们禁锢的视觉感受,而包豪斯的空间建构理念也一直在今天的建筑和装饰中延伸。每一个艺术品的每一个角度都呈现着这种其实统一的内在节律,创新和有意味的美成了现代艺术的生命力,奢华和写实退却了,简约和抽象走到了聚光灯下,而艺术的螺旋式上升的循环,让我们在现实和虚幻中领略真实,是由外向内的。这时,我再次想起蓬皮杜艺术中心建筑外墙上挂着的一段话:艺术家并非领先于时代,但是大众却远远落后于时间。

巴黎人的创新(或者说,巴黎所滋养的创新),每一天都让我赞叹。下午,在阿拉伯世界研究所,我再次领略了完全金属屏的大厦外墙设计创意,设计师受到阿拉伯图案的启发,用现代金属屏来构成相似的图案,而其中的机械装置,竟然能够控制进入大楼的光线多寡!我乘坐着电梯,并且多次乘坐,感受着光敏电梯和大楼里光与影交织互动的魅力,这种感受,让我搜肠刮肚都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当时的我,就是那个漫游仙境的小姑娘爱丽丝。

结束一天的行程前,我沿着塞纳河,走到了植物园,选择在旋转木马前的长椅坐下,下午的阳光慰藉着每个人的身心,我嚼着三明治,看木马上的孩子从眼前掠过,看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安静地发着呆,叮咚的音乐随着旋转木马欢喜地唱着,孩子们笑着。此时此刻,我也微笑着,从内心深处向《巴黎我爱你》里那个嚼着面包说“巴黎爱我,我爱巴黎”的女人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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